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雷递网 雷建平 10月10日

威马汽车今日发布声明，称近年来，受疫情影响，资本市场不景气、原材料价格大幅波动及获取经营发展资金受挫等客观因素影响，威马陷入经营困境。但威马不会躺平，更不会倒下，希望通过调整企业战略，解决财务债务问题，获得投资人参与重组和发展等展开积极自救。

为了确保各位威马用户、员工、合作伙伴和股东们的利益得到最大程度的保障，经威马汽车科技有限公司申请，鉴于威马公司仍具有商业价值和挽救价值，公司治理结构尚完善，具基本自主创新谈判能力，部分债权人也有重整意愿，上海市第三中级人民法院于2023年10月7日，受理了威马汽车科技有限公司的预重整申请。

威马汽车称，预重整旨在充分发挥市场主导作用与司法指导功能，有针对性地尽早挽救企业和解脱困境。对于陷入困境的尚有重整价值的企业和相关利益主体，依当事人意愿自治原则进行协商谈判，促进提高重整可行性和重新发展。威马预重整将引入全球范围内的战略投资人，以实现威马的重生。

“通过预重整程序，我们将彻底审视公司的运营和经营模式，全面优化各部门和业务板块，以降低成本、提高效率和实现可持续发展。我们将与债权人，持股权人和潜在投资人进行充分的沟通和协商，以达成最佳的解决方案。同时，我们也将与相关方面积极合作，依法及时、全面、准确地向各利益相关方披露预重整进展的信息。”

威马汽车还称，在此期间，会继续履行合同和责任，全力保障各位的利益，也将确保向各位威马用户继续提供优质服务，也将密切关注市场变化和行业趋势，不断完善产品和服务，以期在预重整后重新崛起。

“我们非常感激各位威马汽车用户、员工、合作伙伴和股东们在过去的合作中给予的支持和辛勤付出。我们坚信，在相关部门的协助和指导下，在威马汽车用户、员工、合作伙伴和股东们的谅解支持下，在威马预重整工作人员的全力以赴的努力下，我们将迎来重生，并以更健康、更强大的姿态再次踏上发展之路。新起点、新征程，敬请各位威马汽车用户、员工、合作伙伴和股东，一如既往给予威马信任、理解和支持。”

就在近期，威马汽车科技集团有限公司新增一则破产审查案件。申请人为威马汽车自身，经办法院为上海市第三中级人民法院。

自2022年11月以来，威马汽车的状况就急转直下。2023年3月，威马所持威马汽车制造温州有限公司40.4亿元股权被冻结；8月，威马黄冈工厂的主体湖北星晖新能源智能汽车有限公司的60亿元股权被冻结。

预重整并非是破产

2023年9月，在Apollo智慧出行集团有限公司宣布终止收购威马汽车协议之际，新的买家杀了出来，这就是开心汽车。

开心汽车已和威马汽车签署非约束性并购意向书，计划增发一定数量的新股并购其股东持有的100%股权。

据知情人士向雷递网透露，开心汽车此番酝酿收购威马汽车背后，是已经有资方愿意出资，而且，威马汽车此番的出售价格会低于与阿波罗的出价，也就是说，威马汽车最终的出售价格可能会低于20亿美元。

“具体与威马汽车的并购还在洽谈，不会是收购威马汽车的全部资产，而是会有一些资产被剥离，最终开心汽车会选择威马汽车更有价值的资产。”

为何时隔1个月后，威马汽车申请预重整？一位行业人士对雷递网表示，预重整并非是破产，是对债权人是否要债转股，或是否要延期，通过法院进行协商，这样能把威马汽车的债务做一个很好的优化，这样反而能更好促进与开心汽车的交易，而非阻碍交易。

据雷递网了解，威马内部的债务问题非常复杂，开心汽车目前还在处于威马内部的债务问题。

资金链断裂是威马衰落的重要原因

威马也曾有过辉煌的历史。

威马于2019年3月宣布完成总额30亿元的C轮融资，由百度集团领投，太行产业基金、线性资本等参与投资。

2020年9月，威马完成总额100亿元D轮融资，由上海国资投资平台及上汽集团联合领投，百度与海纳亚洲创投基金（SIG）继续参与此轮融资。

2021年底，威马完成D1轮和D2轮一共募资6亿美元。随着D1轮和D2轮融资到位，威马总融资额约350亿元。

威马曾在2022年5月31日递交招股书，准备在香港上市，不过，零跑汽车抢跑香港上市后，威马在香港的上市路径受到影响。2023年1月，威马想借壳上市，也未能如愿。

造成威马今日的局面，核心就是资金链出了问题。

招股书显示，威马汽车2019年、2020年、2021年营收分别为17.62亿元、26.72亿、47.43亿；经调整亏损分别为40.4亿元、42.25亿元、53.63亿元。也就是说，威马汽车3年时间，亏损高达135亿元。

一位熟悉威马的人士透露，沈晖与蔚来创始人李斌、小鹏CEO何小鹏、理想汽车CEO李想不同，沈晖是职业经理人转变为创业者，后三人则都是连续创业者。沈晖相比于李斌、何小鹏、李想，在做事方面缺乏决断力。

“当初，看到蔚来上市破发，威马赴美上市打了退堂鼓，转头想上科创板，后续又转道港交所，却不想第一个吃螃蟹，而是想看零跑汽车上市的效果，却不想零跑汽车上市后，已经没有基石投资者愿意再参与威马的上市。几轮下来，威马白白错过了几年时间，剩余的资金也变得越来越少。而供应商也不想跟着威马陪葬，要求的账期越来越短，甚至是现结，进一步压缩了威马的现金流。”

可以类比的是，2020年到2021年的两年，小鹏汽车和理想汽车先后在美股和港股上市，先后通过IPO募资，及定增，募资超过几十亿美元，同期，蔚来汽车也通过定增的方式，募资了数十亿美元。

如果小鹏汽车不是在资本市场好的那两年募资超过50亿美元，那么，小鹏汽车在G9发布后的一整年低谷时期，就会面临非常严重的局面。正是有足够的资金，小鹏汽车有足够的时间去弥补错误，而随着小鹏P6的上市，及与大众汽车的合作，使得小鹏汽车避免了极度危险的局面。

随着资金链的枯竭，威马汽车在2023年面临了更大困境。

据一位前威马员工透露，威马2022年11月优化了一批员工，给了N+1的赔偿，但员工离开公司后，N+1的赔偿并未到位；到2023年4月，很多员工已经发不出工资，公积金也不支付，此后，威马HR副总裁宋洁也已退休。到2023年6月，威马的办公楼连空调也不开，原因就是拖欠物业费。

到2023年8月以后，威马办公楼就没有人，员工离职，也都是纯线上交接，连跟同事说：“goodbay（再见）”的机会也没了。有员工透露，自2023年春节后，就再也没有在公司见过沈晖。

“威马进入到恶性循环的状态，给员工的工资少了，愿意干活的也更少了。整个公司持续恶性循环，威马还不如2022年11月时，干脆宣布破产，所有员工都N+1，这样沈晖还能落下一个好名声，比现在的状况会好很多。”

有文件显示，威马汽车拖欠248名员工2023年2月至5月期间工资报酬共计约1339万，已由上海市青浦区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作出行政处理决定。

一位行业人士感叹说，竞争太惨烈了。对于新势力车企来说，在短期内无法完成自我造血之前，从月销量过万到破产，可能就是转瞬之间。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，2021年威马曾经推出纯电旗舰车型，就叫M7，时至今日，这款主打高端智能化的产品永远不会被量产。

威马是媒体人朱志延职业生涯里接触最早的新势力造车品牌之一，2017年时风光无限。在蔚来、小鹏都还在用代工生产的年代，威马只新势力里少有的坚决自建工厂的，当时就代工路线和自建路线还有一次大的争论，威马是第一个自建工厂并完成量产车下线交付的，却落得破产审查的结局。

朱志延说，温州工厂第一次批量交付的现场，大幕拉开满满十几辆装满EX5的运输卡车，挂着不同城市的名字在我们的眼前驶出工厂，现场的投资人、媒体、用户鼓掌欢呼，眼里都闪着兴奋的光，谁都以为这只是开始，没谁料到竟已是顶峰；后来威马陷入和吉利的专利官司，EX5推出后更新迭代缓慢，曾经许诺过的诸如侧窗投影这样的炫酷功能无疾而终，反复宣传的C2M定制化生产也未见应用，后续推出的新车W6乏善可陈，反复跳票的7系轿车一直停留在开发阶段，智能驾驶、智能座舱的研发迟缓，缺乏核心技术。这个“新势力第一枪”的打响者，在后来的几年，突然哑火了；

朱志延说，“还记得5年前，威马温州瓯江口工厂竣工时，我在厂区里种下了一棵树，当时还跟威马的朋友说，过10年再来树下合影。或许树依旧会亭亭如盖，但其它的都早已是物是人非。”

实际上，威马的命运也只是造车新势力中的一个新案例，这之前，还有拜腾、前途、游侠、奇点等一长串名字，这也是行业发展的代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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